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或许每个人都有回忆,但是我的回忆都在这里,而且会随着这里一起结束。 江馨月想着,朝着高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好,其实在这段旅行里我更像是个旁观者,所以我虽然乐于见到你们这些故友重逢,但也不是很关心。虽然这么说不很对,但是我其实满希望现在就轮到我的,那样,我现在就可以转身上楼,把自己挂起来,然后一切就结束了。你知道的,我不想小滢等太久,而且,说实话,我也不很喜欢这里混乱的样子。” “这段旅程是有意义的,对每个人都是,包括你,你会知道的,”高梦的语气有些神秘,“对了,你的接盘侠怎么样?” “很聪明的女孩子,漂亮又很有天分,出身名门自己也努力,这么杂乱的场面都能把握好节奏而且,很懂酒。”江馨月看向旁边已经换了一双丝袜,正施施然端了杯酒拿着二维码走向一个穿着Polo衫的男人的夕颜,“虽然从今以后这间酒吧的风格要变了,可是蛮好,这个世界总要往前走,而我和小滢如果不让开,也就渐渐老了。所以,干脆今天就亲手把这里拆掉。” 说着,她忍不住又环顾四周——现在这间酒吧里已经至少有将近十个死人了,男的多女的少,桌子上那个咬着苹果撅着屁股的女人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还有两个红着眼睛的男人正把一根穿刺杆第三个男人屁股里插进去。 这让她皱了皱眉毛,虽然这些人手腕上都有那些紫外灯可见的小光点,虽然这些人的确都疯狂地吃过那天的烤肉甚至意犹未尽的发帖子评论,虽然这些所谓的秀色爱好者本来就是这样的,可她还是不忍心,所以她忍住不在皱了皱眉。 “很残忍是吧,恶有恶报,但是,这是我朋友Tiana的愿望,也符合她的作风,毕竟好容易才从茫茫人海中选出这些东西来,总不成让他们太简单的死掉,至少,要让他们知道那些被他们干过,在他们眼前死去,变成他们的春药或者盘中餐的人到底是什么滋味,同时,也把他们的财富分配到更需要的那些人身上,物尽其用。”高梦的语气很认真,“这是‘极乐死’给自己发起人的送别,所以我很感谢Merida。但是,让你受苦了。” “也没事,虽然小滢可能有些事情没告诉我全部,不过无所谓,她喜欢的和想做的,我都会无条件支持的。”江馨月看着梦的黑眼睛问,“要不是那天晚上,我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个,我以为都是说说玩的。” “这世界很疯狂。”高梦点了点头,“我们给了这些人足够的机会,单单为了慈善的,哪怕吃了肉,也不会参加这次与慈善无关,用杀人命名的宴会。而没吃得起肉的人,根本得不到这次的推送。这些主意也是后来Merida想的,如果按照Tiana的想法,死的人可能更多。”她说着,轻轻捏起手臂上那处纹着小蛇的皮肤,用长长的金色指甲做了个切割的动作,“不过,我要再次说明,Merida原本真的只是做给你一个人的,她开始只是想挑战,或者说是想任性地尝试一下,想在那个情况下给你唱最后一首歌。而且,她是真的相信这样你们可以更紧密地在一起。” “嗯,灵肉合一,这个理由她对我说过,否则,哪怕亲手杀掉她我也不会让她做那件事的。”江馨月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下,“我猜,小滢是听过你的声音的,所以才会请你来对我说这些。只是,你们的语速差太多了。” “没办法,她的语速我学不来。”高梦说着,忽然把肩一缩,让她的黄色连衣裙的上半身滑落下去,露出那对在她颈间华丽的金色项圈掩映下的,有着紫葡萄色精致乳头的傲人双峰,“月儿,江馨月,无论如何,崔滢让我替她的任性道歉,代表她也代表极乐死,她告诉我,道歉是要露出胸部的。” “哈哈……”江馨月终于笑出来,她想起了和崔滢一起看的那部日本电影,那个总是做怪模样的叫做松子的女人 ,还有崔滢在打碎碟子或者碰翻咖啡后露出胸部给她道歉的样子。她忽然笑得很开心,同时她也哭了。 “崔滢,知道吗?我更想听你对我说那个女主角最后的那句话。”她看着高梦说,“你想做的,我就会替你完成的,不管是那天的烧烤还是今天的杀人夜,还有明天的旅行。反正,我不当老板娘了,也会亲手结束掉这里。还有,崔滢,现在我想做一件事情,我想狠狠打你一个耳光。无论如何,你对我太狠了。” “好。”高梦点了点头,把眼睛闭上了。 “啪!” 高梦 “月儿,你?” 睁开眼,高梦有些诧异的看到江馨月脸上那五条通红的掌印。 “梦,你只是说话的声音像她而已,但是你别忘了,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和她灵肉合一了。所以,她在我身上,刚才那一巴掌打得那个任性的混蛋疼死了,所以我很开心,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毕竟还有事情没做完。”月儿淡淡地笑了笑,拿起了面前的玻璃瓶轻轻摇晃,眼睛盯着里面的金色液体,“The Tears of Diana,月神的眼泪……高梦,或者Miss C,现在是不是可以满足一下我们两个——我和崔滢的好奇心了?” “嗯,这是Tiana的发明,一共有两瓶。刚才狂欢开始时她就先走了,留了一瓶在这里,让我交给你。她是第二个,而且,她选的地方不是这里,她的舞台上还有别人在等她。”高梦斜斜地倚着吧台,眼睛盯着面前这个白衣凌乱的女人,“江馨月,Tiana说得没错,你不是个一般的人,这瓶东西该由你来开封的。” 说话之间,她忽然听见一阵熟悉的高亢呻吟,于是她转过头,看见孟爽正把手里的匕首一下下地朝着抱着她身体肏干的男人背心刺下去。这让她想起了那间肮脏的街边厕所了里面苍蝇环绕的粗鄙男尸了。 ——Tiana,今天晚上,这个世界会再干净一点。我希望你不要有遗憾。 ——还有,我们六个也不会有遗憾的。 她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乳头硬得像是小石头了。 “青蛙公主,这真是个自嘲的名字呢……Tiana和Diana……吕绿,崔滢的事情其实我一直蛮恨你的,可是我也知道你是个有自己的故事和自己想法的人,毕竟崔滢也不是轻易认可别人的。嗯,月神的泪,或者……我——月儿的泪。好吧,我答应你。”江馨月拿起这个玻璃瓶,轻轻摇晃,眼睛看向虚空,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些话,才把眼神转回到高梦身上,“高梦,告诉我吧,究竟怎么用?调到酒里给大家喝?” “没那么复杂,这是一种只对雄性有效的香氛,”高梦吐了口气,两只手轻轻揪了下自己的两个翘挺地乳头,“所以很简单,摔了它就好。至于作用……”她说着,一边朝两个红着眼睛缠在一起的男人走过去,随随便便地一抬手,那个作为受体的男人便向一边软倒下去,然后,她解开了腰间的金色腰带,然后把那条黄裙子彻底褪到脚下,露出她两腿之间的那片黑森林来。 “月儿,我想你听过Diana和Actaeon 的故事的。” 含住男人那根硬挺的鸡巴之前,高梦说了一句,同时顺手抽了张纸巾出来,有些嫌弃地把上面挂着的那些粪便擦掉了。 韩露 “小兰雪,看来在肯尼亚的这段日子把你变得越来越像野兽了。”韩露仰面朝天地躺在床上,看着压在她身上的小个子女孩,满脸是笑。 “人本来就是动物,而且,人有时也会变成动物的。神话里,月神狄安娜就曾经把看到她裸体的阿克泰翁变成鹿,酒神也曾经让对他不敬的彭透斯 在他的亲人和臣民眼里变成一头狮子,然后被撕得粉碎。”兰雪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有些偏执,边说,边用自己的一个膝头分开了韩露的两条腿,把膝盖顶在韩露的阴蒂上。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韩露满意地呻吟了一声。 但她却还是只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索性继续问下去,“所以,你那个野兽朋友,你相信他也是人变的?”她指了指门边那条酣睡的大狗Thor。 这次兰雪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胸前那块血沁的玉坠衔在嘴里,然后开始用膝头在韩露的阴蒂上摩擦。同时,她俯下身,捧起自己那对娇小的乳房,韩露的乳房紧紧贴在一起,开始磨。 “嗯……真好……好痒……”兰雪的这个反应让韩露知道她不该再继续问了,所以她开始更大声地叫床,同时用手胡乱地去抓兰雪的手腕,“给我那个……给我,给我那个……小兰雪……” 她在祈求,她知道兰雪会明白的。 果然,兰雪没有等她再说下去,就用一只手简简单单地捉住了她的两个手腕,把她的手臂扳起来,死死地压在脑后。然后,兰雪把嘴里的血玉吊坠吐出来,甩到颈后去,再低下头,用她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隔着那副金边眼镜看韩露的笑眼。 韩露在剧烈地喘息,她知道现在兰雪连她脸上的每一个雀斑都能看清楚了。 “那么,要来了?”她听见兰雪问——每次来之前,兰雪都会这么问,一脸认真。 韩露点了点头,却开始止不住地急促呼吸,眼睛也睁得大大的。每次都这样,她都会主动要求,然后在兰雪问她的时候答应得很痛快,但是她始终有点紧张,所以,和每次一样,她刚刚点过头,那双被兰雪死死压住的手就本能地开始小幅度地挣扎了。 韩露知道这时候兰雪如果松开,她一定会逃走的。可是兰雪却没给她反悔的机会,一下子把头伏下去,伸出舌头,像一头小母兽一样,开始舔她光洁的腋窝了。 ——好熟悉,好热,好湿……也好痒啊。 韩露开始发颤,身体开始毫无效果地逃避,然后就开始止不住地大笑。她本能地更用力地挣扎,却被兰雪那瘦小却充满力量的身体死死地压住了。 她把一条腿盘在兰雪纤细的腰上,但是,那只脚也马上被兰雪空出来的那只手捉住了。 那手指毫不留情地开始在她的脚心上搔动,腋下的舌头舔得更用力。身体交缠时,上面这个小个子女孩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接触到韩露的软肋。 每一个接触都会让韩露尖叫着大笑,笑得喘不过气,笑得流出眼泪。她挣扎得越来越用力,但是她逃不开。 这笑让她觉得头晕眼花,觉得喘不过气。她的脸已经憋得通红,甚至开始有些发紫了。 这种笑和窒息本来已经超出愉悦的范畴了,但是,这些感觉却和阴蒂被那个小小膝头的顶撞和乳房上那种肉贴肉的摩擦带来的欣快感混在了一起,汇成一股巨大的涌流,一下子把这个被死死压住的,哈哈大笑着的眼镜女孩送上巅峰了。 一旁,Thor似乎睡醒了,他摇了摇他硕大的头颅,懒懒地走了出去。与此同时,一架小小的无人机正穿过房门飞进来,悬停在这两个交叠的身体上空。 韩露当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被那个高潮一下子击中的时候,她感觉自己那颗有点残缺心脏要爆炸了,或者说,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吕绿 ——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有点好奇,不过,吕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蛮好的。 衣衫不整地坐在孟爽那辆玛莎拉蒂的驾驶位上,吕绿倦倦地笑——孟爽说不再需要这辆车了,而且,这车原本也是海天楼的财产,所以,正好由她开回去。 她在离海天楼最近的一个加油站把车加满了油,甚至擦了擦风挡玻璃——还东西时,干干净净,两不相欠。 腰很疼,一整天无尽无休的交合,换了谁也受不了。 但是,对于一个马上要面对死亡的人来说,性或许是最好的麻醉剂。 对于她,吕绿,这个大家嘴里的淫妇、母狗、魅魔或者RBQ,就更应该是。 想着,吕绿又喝了一口手里那个玻璃瓶中的液体,那种浓烈的酒味让她的精神一振。 “伟大的酒神先生,不是吗,今天晚上的狂欢你喜欢吗?对了,还有狄安娜,月亮女神,你生我气了,对吧?你俩都很伟大,或许我该给你们专利费的,哈哈,来,陪我喝一点。”她把头仰起来,对着空气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又灌了两小口下去,然后把头靠在头枕上哈哈大笑。 李延说她凭这一种壮阳药的配方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他说得当然没错。 但其实他也只说对了一半。 这样子可以让人衣食无忧的药方,在她吕绿的名下,就有两剂。 Diana’s tears,给男人的,月神之泪。 还有给女人自己的,她把她叫做Bacchus’Spring,酒神之泉。 当然,不止这些,她名下还有这个估值已经达到一亿的社交网站——怡红快绿。 毕竟,这个社区的另一个话事人Lady Crimson,那个胸口纹着红蝴蝶的娃娃脸女孩子,是看不上这些钱的。 但是,吕绿是看得上这些钱的。 钱能买来很多东西。今天晚上,去那个酒吧来狂欢的所有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相信钱能买来快乐,买来高潮,甚至买来人命和人肉。 ——但是,其实钱还能买更多东西,也能有更大的作用的。 吕绿想。 其实她始终不觉得钱脏,其实,有些用钱的人心里才脏。 就像性也不脏,只是某些沉溺在里面的人才脏一样。和那些人比起来,很多天天被人操,甚至得了一身性病的婊子要干净多了。 前风挡上噼噼啪啪地响,雨刷在疯狂地工作。吕绿有点后悔,她可以省下洗风挡的钱的。 ——雨还在下,今天要下一夜雨吧。 ——月亮躲在云后面,她在哭吗? ——那,月神的眼泪,能把这个世界洗干净一点点吗? ——代表月亮,消灭你们。 吕绿把双手学着水兵月的样子架起来,然后咯咯地笑,笑得花枝乱颤。 ——大腿上有点疼,可能是抬手的时候,套在手指上的那个易拉罐环不小心把大腿划破了吧。没错,我自己也应该是被消灭然后冲进地沟里的垃圾之一啊。 吕绿笑得更开心了,保持着那个奇怪得有些可笑的姿势,去看套在手指上的拉环。 上面是鲜红的血。 “我还有多少血可以流呢?”她忽然想。 她继续笑,流着眼泪笑,然后,忽然开始趴在玛莎拉蒂的三叉戟上哭。 好半天,她起身,抽了抽鼻子。 ——不管了,该做的,我都做了,我该去睡觉了。我到底干不干净,月亮会知道的。 就像某个不知名的女作者写的那篇冰文,一样,The Moon Knows Everything 。 “I’m Princess Tiana, and I’m prode to be a Diana.”(我是蒂安娜公主,终身不嫁,我很骄傲。) 吕绿再次用她的赤脚踏上了玛莎拉蒂的油门。 ——吕绿,酒后赤脚开车,甚至,是毒驾,会不会有警察叔叔来把你抓起来? 看着打在风挡上的雨水,吕绿擤了擤鼻子,又笑起来了。 蒋宁 “今天晚上,加强全市的警力部署。”阴影里,蒋宁放下电话。 这场雨搞得她心绪不宁。或许这是她作为蜘蛛的本能,她总觉得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蒋宁,你现在是在去做什么?还不是去杀人吗?你的枪是代表正义的吗? 她在心里问自己,然后摸了摸腰里的枪。 雨很大,浇在她的手上,浸透了那个黑色指套,把她断指的伤口弄得很疼。而这疼痛却让她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蒋宁,你是干爹身边的夜叉,所以,去做对干爹有益的事,当然,还有你自己觉得对的事。其它的,不要想。 她告诉自己,然后她把她的厚嘴唇抿起来,点了点头。 就像刚才救下那个发高烧昏迷的女孩子一样,虽然蒋宁知道这会耽误了她的追踪,但是,人命关天,她不会不出手。还好,来了那个在雨天夜跑的奇异女孩子。 她说她是谁?奇异公主?很面熟,但是蒋宁真的想不起来了。 管她呢?反正蒋宁觉得现在她已经没有脑子想别人了。 实际上,她的头脑一直在快速地转着,但她没有停下脚步,就那么在黑暗里潜行。 毕竟,她耽误了很久,甚至差点追丢了。 还好,她拼了命赶上来,这次,她不会再让这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那个肚皮上纹着红玫瑰的女人,那个带着黑色蜘蛛脐环的女人,那个下午被她亲手放走的女人,那个仿佛染满血的修罗的女人。 ——她已经跑了这么久,她到底要去哪? ——无论如何,蒋宁,为了干爹,你一定要杀了她。 ——你的枪现在就可以打到她的。 ——不,不是现在。 ——要等她停下来,否则,现在开枪,没把握一击命中。 ——对,还是等她停下来,她不会一直跑的。 ——她到底要去哪里? ——她和孙莉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蒋宁用力地地甩了甩头,她甚至想甩自己一个耳光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实际上只有最后一个问题才是让她现在不开枪的原因,而其它全是借口。 但是,无论如何,她知道她会跟着这个女人到目的地,然后看看她还要做些什么,最后再远远地一枪射穿她的头。 ——对,就像狄安娜一箭射死俄里翁 一样。 ——可是,这个比喻是什么意思? ——蒋宁,你的心为什么乱了?甚至比今天白天打死那个叫高红的女孩时还乱? 蒋宁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简直比断指的伤口还要疼。 前面远处,红玫瑰的背影倏地加速,几乎在那一刹那闪出了她的视线。 这让蒋宁不敢再多想了,她脚尖点地,把身体倏地弹出去,如飞天夜叉一般跟着前面那道黑影,把自己的身形融进了那片黑色的雨幕之中。 韩露 “还在下雨吗?”睁开眼睛的时候,韩露摸过眼镜戴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咧开嘴笑,“小兰雪,看来刚才我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嗯,显然你没死,所以这是一句废话。不过,韩露,说真的,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会这么怕痒,而且即便我不呵你痒,做那事儿的时候你也会笑成这样?” 兰雪说着,把身体挪近了一点,从后面勾住韩露的脖子。她歪着头,平素冷若冰霜的表情竟然显出些许调皮。 韩露知道,每次,只有在尽兴的欢愉之后,兰雪才会偶尔露出这种和她的年龄稍微相衬的轻松表情来。 而韩露觉得自己几乎爱死这种表情了。 “不知道,不过我喜欢,起码比那种悲愤莫名带着哭腔的叫床声好。”韩露盯着兰雪的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顺手把鼻子上细碎的汗珠抹下去,“反正,痒就笑啦……说起来,还不是因为有个小坏蛋,就喜欢一边抓我的脚心,呵我的痒,一边让我舒服,然后一点点的让我上了瘾,又喜欢又害怕又戒不掉。我猜,那个小坏蛋一定是盼着我早死。”说着,重重地刮了一下兰雪挺直的鼻梁。 兰雪伸了伸舌头,翻身下床,站在她的身前,大眼睛眨了两眨,“韩露,说真的,你先天心脏不好,又哮喘,又怕痒,可要当心自己的身体,小心……” “小心什么?猝死吗?”韩露咧开嘴笑,显得很开心,“你知我知,这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这段时间,一直在拍各种死亡的场面,其实如果真有福气能在还算看得过去的时候死掉,未尝不是好事。” “怎么?你心动了?”兰雪侧着头看她。 “小兰雪,说正经的。”韩露没回答她的问题,“我一直没敢猜极乐死的Belle就是你,因为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狗男女还在大草原上做你们的野生动物。说真的,从那边回来后,你还走不走了?不和他继续浪……迹天涯了?” 她故意把这个浪字拖得很长,但是兰雪却显然没有get这个点。 “他?Adam?”兰雪苦笑,“我猜,他不要我了。” “为什么?我记得你在信里和我说,你们一起经历过不少事情的……章萍也和我说过的。”韩露皱起鼻子,“我相信你的眼光,他不应该是个始乱终弃的男人。” “是我不好,或是说,是我自己作得太疯了。”兰雪轻轻呼了口气,抬起手臂,把在做爱时甩到脑后的吊坠转回到胸前,用手握了,轻轻摩梭。 “他给你的东西?”韩露问,“似乎你对这个比你的野兽朋友还好。” “韩露,给你看点东西。”兰雪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她翻身下床,拿起了落在桌子上的那个小巧的无人机,取出里面的SD卡,插进电脑。 “婷婷?”韩露扶了扶眼镜,她一下子被屏幕上的照片吸引了。于是她跳下床,一身赤裸着凑上来,看着照片里柳婷婷身下那片灿烂的红,还有远处的黑色人偶。 她有些发愣,忙去打开手机,去到那个界面,然后张口结舌地看见那第一行已经变黑的歌谣,还有后面那个同样变黑的名字。 “伍凌一直说第一个第一个,我怎么就没去看看第一个是谁。想不到,是她。”她觉得有些懊恼,重重地凿了自己的头一下,“没去送婷婷,好遗憾。不过,小兰雪,我要谢谢你,还好有你在。” “没什么,这也是我作为极乐死摄影师的本职工作。”兰雪的表情淡淡的,“我朋友们在那边,看着她给自己唱了歌,点了酒,然后自己做完的,很干脆,也很美。” “可你什么时候去拍的?我记得你没离开这么久的。” “你和伍凌在洗手间说话的时候,我出去放了无人机,”兰雪的眼睛还是盯着屏幕上睡在血里的那个马尾辫女孩,“只拍到了结果,不过,也很好了。你说过的,好照片有一张就够了。” “嗯,知道吗,我蛮喜欢这姑娘的,虽然她不爱笑。”韩露叹了口气,似乎是在把那一点点的怅惘和懊恼都吐出去,然后,她开始继续点动鼠标翻看电脑上的照片。 吕绿、孙莉和孟爽,月儿、何静,还有伍凌。 或醒或醉,或独舞或交合。 还有少数几个疯狂得脸上变形的女人和更多的一群歇斯底里的,红着眼睛挺着枪的男人 ——活着的,还有死了的。 韩露皱了皱鼻子,她忽然觉得某些人的死状和新闻上最近的几起无头案很像。 “这是什么?出发前的狂欢吗?极乐死的party?这些人……”她把眼睛停在一张照片上,“他们都疯了吗?” “嗯,他们心里都有心魔。”兰雪盯着屏幕上那个腹破肠流,喉咙也割开的年轻男人,表情平淡地像在看肯德基的广告,“早和你说过,Diana能把亵渎女人的坏家伙变成野兽的。” “比起这群臭男人,你的大狗朋友好多了……对了,他在哪?”韩露忽然想起很久没看见Thor了。 “它饿了,我让它去莺燕轩。”兰雪若无其事地说,“这次叫来的这些人,很多是想来现场看吃人肉的,总不成让他们失望。” 韩露没说话,她脑补了一下那个场景,只是摇了摇头,就快速地把照片翻过去,直到停在最后一张上。 装修和陈设很熟悉,那是寒雪阁,确切的说,就是他和兰雪身处的那一件卧室——照片里,兰雪纤细而有力的身体正压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上,那女人带着金边眼镜,身体涨得通红,而那张脸几乎笑成紫色了。 当然,那是她自己。 “无人机回来的时候拍的?”她指着屏幕问, 兰雪点头,那双冷眸里难得带了一点点得意和调皮,“当时你在高潮里,看不到,所以不是摆拍。” “操!”韩露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半晌,忽然蹦出这样一个脏字来,然后她跳起来,猛地抓住兰雪的手,放到自己的两腿中间,“小兰雪,你让老子又湿了,你要负责任。” “怎么负?”兰雪挑了挑眉毛。 “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要给我拍照。”韩露笑起来,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白皙的皮肤上一下子满是红晕。 “如果你这次能赢过我的话。”兰雪的笑容有些挑衅,“不过,我觉得你希望不大。” “操,小兰雪,你赢不了我的。”韩露笑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兰雪的肩头,“说起比赛,你说要带我见个美女的。” “嗯,你先看看这个。”兰雪说着,用那只自由的手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同时把另一只手的手指向里面探了探,开始在那个变得更湿更热的洞口摩擦。 一段小提琴的声音飘出来,而韩露夹着笑声的呻吟也传出来了。 司徒冰冰 琴弓与琴弦的摩擦很激烈,很热情,甚至有些疯狂。 司徒冰冰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满面通红,微微闭着眼睛,任大颗的汗珠从额角淌下来——很投入很陶醉。对于小提琴,她有着近乎偏执的喜好,而且,日常孤独的时候,这是她仅有的两个排遣方式之一。 当然,打靶也是排遣,但是机会太少,所以不算。 比起打靶,拉小提琴的机会就多很多,还有…… 对,还有自慰。 去美国的这段日子,天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她也不是没有过男人,但是她实在提不起兴趣,男人的那话儿在她看来比一根高质量的按摩棒差多了,而且缺乏想像。 所以,每次自慰的时候,司徒冰冰都会遐想。或者说,这是她自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么,想谁呢? 当然会想小北,是的,她们是一对儿——小蝶,伍凌,菲儿,她们这一群,都说她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冰冰当然知道小北对她的心,而且,她为了小北,死一千次都愿意。 那个鬼丫头,那个总喜欢在做爱时突如其来咬她的鬼丫头。 小北…… 她的耻丘是高高隆起来的,她的阴毛是棕褐色的,软软的,绵绵密密的,像一块小小的毛毯子,还有,她的小阴唇是长长的有些皱褶的——每次冰冰用舌头舔她阴蒂的时候,小北都会用手指把自己的阴蒂包皮向上拉起来,然后她会呻吟,她会起鸡皮疙瘩,她的乳头会高高地竖起来。 冰冰知道,小北喜欢和自己磨镜,但更喜欢的是被自己的手指干,狠狠地干。每次那个时候,她会把长头发甩得好高,她会撑起身子啜自己的乳房。 手指,对,那些掌握琴弓,按动琴弦的手指。撩拨她,抚弄她,摩擦她,挫动她,让她震颤,让她歌唱,让她发热,也让她痴狂。 小北曾经说自己就是她的琴,所以在被她抚弄的时候睁着眼睛看她。她说,她喜欢看冰冰享受的表情,就像看她演奏时一样。 但是司徒冰冰自己其实不大知道。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因为她没有在做爱时照镜子的习惯。 她也不知道小北每次是不是都睁着眼睛看她,因为几乎每次她都是闭着眼睛的。 和拉琴时一样。 闭上了眼睛,她也就可以遐想。 嗯,其实,不只是在自慰时,或是那少有的几次和男人的经历时,很多时候,和小北做爱的时候,司徒冰冰也是会闭上眼睛的。 而每次,她遐想的都是同一个场景。 她,司徒冰冰,和另一个长头发的漂亮女人一起,被两个壮汉奸着。边奸,两个女人边吻。 ——不是小北,她从来不喜欢男人的,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冰冰的手指的。 ——不是小北,小北的胸只有C,而那个女人至少在F以上。 ——不是小北,小北不会穿环和纹身的,而那个女人的阴蒂上穿了个小小的银环,而且,如果你剃光了她的阴毛,还能看到她阴阜纹了一只猫,和她后腰上纹的那只一模一样。 当然,小北也认识她,小北甚至知道她俩的过往。但司徒冰冰自信,小北认为她对那个女人只是仰慕,而她们的过往,也只是任务、考验或者培训。 她从没对小北说漏嘴过,她觉得自己连说梦话时也不会喊那个名字。 曲凡。 那个一下子就消失在世界上的女人,那个骄傲,自信,强大的女人,那个脸上总是带着笑的女人。 当然,为了那个叫郭梦北的女孩子,她司徒冰冰死一千次都愿意。但是,和小蝶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司徒冰冰就知道,她连为那个叫曲凡的女人死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她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那个女人的音讯。但是没用,和这个女人比起来,她司徒冰冰的命又算是什么呢? ——而且,司徒冰冰,大傻牛,你有小北了,你要对小北负责任的。 每次想起这些的时候,司徒冰冰都会这样告诉自己。前几天,在陪小蝶登上回程的飞机时,她甚至已经决定忘掉一切,专心和小北在一起了。 还有,下飞机时见到小北的那一幕,她问了彩雪蛛身上的炸弹的爆炸半径之后的那句话。 司徒冰冰知道自己死也不会忘记那句话的。 “五十米?……老天保佑,还好还好……距离还好呗……我刚才距离你大概也就十五六米的距离,这样,她按没按钮,炸弹炸与不炸对于我就无所谓了。” ——对啊,小提琴和钢琴,以后应该只有合奏,再也不分开了。 ——像那次酒吧一样,像那次泳池边一样。 ——对啊,每次的合奏,都好极了。不要分开了,不要分开了。 ——小北,和你合奏的时候,我的脑子里不会想别人的,以后和你做爱的时候,也不会了。 但是今天小北让她独奏了,而独奏的时候,还有闭上眼睛自慰的时候,司徒冰冰的思想是自由的。 她知道这个自由是小北给她的,但是,她觉得这种自由该结束了。 钢琴和小提琴,该真正在一起了。 司徒冰冰重重地一顿弓,热烈的旋律在高潮中嘎然而止。 放下琴的时候,听见旁边有人轻轻鼓掌。 于是她睁开眼,透过眼泪,看到不远处夹着烟的长头发女孩正在朝她微笑。 “小北。” 她叫着这女孩的名字,拎着琴走过去,伸手去抚她的长头发。 小北只是看着她笑,眼神迷迷蒙蒙的,踮起脚尖,把嘴唇送上来。 冰冰知道,台下陆陆续续来的那十几个男人都是吕绿那个疯女人的客人,或者,实验品,那些色迷迷的眼睛有点让她起鸡皮疙瘩。 ——但是无所谓,我该吻她的,谁看见都无所谓。 司徒冰冰想着,搂住了小北纤细的腰,又用拿着琴的手钩住了她的背。 接吻的时候,她又把眼睛闭上了。但是她这次没有想别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她还是听到台下的那一群开始粗重地呼吸了。 ——司徒冰冰,如果小北想在这里要,你该怎么办……嗯,就在这里给她,她想要的话。 她在心里说。 可是小北没有要,也没有咬她,只是在这个深吻之后把舌头撤出了她的嘴。 嘴唇依依不舍地分开,司徒冰冰有些怅惘地睁开眼,看见小北朝她笑。 “小绿这就到了,”小北并没有提出进一步的要求,只是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臂,把头柔柔地靠在那条手臂上,“所以咱们也可以走了。” “好的,不过还是有点不过瘾,毕竟可以这样上台的机会不多。我还想和你合奏。”司徒冰冰的表情稍稍有些遗憾,轻轻揽住了小北纤细的腰。 “嗯,我也想,还有机会,只要咱们在一起。”小北挽着冰冰走下台,声音有些沙哑,满脸都是幸福。 舞台下面,是那长条的餐桌,十二个相互熟悉或不熟悉的男人坐成一排列在两边,只把中间的座位空出来。 餐桌上,有精致华美的餐具和烛台,闪着光的刀和叉,有白葡萄酒,还有丰饶却腥气扑鼻的海鲜——鲍鱼,生蚝,章鱼触手,还有象拔蚌。 司徒冰冰觉得那些男人的眼睛是通红的,里面仿佛有野兽般的血丝,这让她感觉很不安全,于是,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她用力把小北搂得更紧了些。 “冰冰,他们样子好奇怪,有点吓人。”出了门,小北踮起脚尖在冰冰耳边说着,“你的琴声是不是有魔法?刚才我湿了,你是不是也湿了?”她的声音依然是沙沙哑哑的,说话间,那条舌头却猝不及防地钻进了冰冰的耳孔。 “我倒想,”司徒冰冰痒得向旁边一缩,“你以为我是谢楠啊。我想,以后大概不会再有她那样的琴声了,而且能让你湿,也就够了。不过,那些家伙确实看起来不正常,倒是你,没在茶里给他们下什么春药吧?” “才没有呢,”小北摇摇头,“我只是按着小绿姐说的,给房间里喷了些她特制的香水,不过那种香的名字有些奇怪,叫……” “Diana之泪。”一个活泼的声音把小北的话音接过来。 司徒冰冰抬起头看过去,她忽然觉得这个她算得上熟悉的女人今天忽然显得有些陌生。 依旧是苗条而活泼的身段,依旧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那张实际不算年轻却看不出太多风霜的俏脸上满是红晕,只是眼圈有些发黑,不知道是不是她刻意画的妆,透出一点妖冶,却莫名的显得有点凄楚。那把墨绿色的头发在脑后扎起来,松松垮垮的T恤衫,火辣辣的牛仔热裤懒懒地挂在身上,显得有点凌乱。牛仔短裤最上面的扣子是开着的,甚至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点墨绿色的阴毛。她依旧赤着脚,也袒露着两条小麦色的长腿,从腿上盘绕上来的绿蟒纹身和大腿根处那两个歪歪扭扭的正字和一个同样歪歪扭扭的T字,让她整个人显得更淫,也更贱,但也有点诡异。 司徒冰冰说不出来吕绿给她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她知道很多人不喜欢吕绿,因为这女人的所作所为真的称不上是个好人,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北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这个浪荡女。总之,小北喜欢的人,她就也会让自己去喜欢,所以她也或多或少地和这个怪女人,或者说坏女人有点接触,而且接触之后,司徒冰冰觉得她似乎没传说里这么坏,但是却比传说里怪得多。 而且,今天,这女人让司徒冰冰感觉更怪了。就像这间叫做凌云厅的房间里面的布置和那十二头野兽一样给她的感觉一样。 “小绿姐,你来得好快,很准时。”怀里,小北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朝这个绿头发女人笑了笑,“告诉我,你给我的那瓶狄安娜之泪,到底是什么?” “神话里,月亮女神狄安娜的眼睛是会让男人发疯的,”吕绿拖着长声,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却没停步,自顾自地往里走去。边走,边把手里那个玻璃瓶子里的液体喝光,然后顺手把那瓶子丢在脚边再一脚踢开了。 “小北,冰冰,谢啦。”她没回头,只是随意地朝后面挥了挥手,便自顾自推门进去,“就这样,我该走了。” “吕绿……喂!” 这女人的话,还有她的告别,这所有的一切让司徒冰冰觉得更怪了。她想再问吕绿点什么,但这个女人却丝毫没理会她的叫喊,只是扭着她的腰,如一条绿色的蟒蛇一样游进门后,然后消失了。 司徒冰冰跑过去,想把那扇门推开,却发现门已经锁上了。 “死小绿,有异性没人性!”她对着门骂了一句,转头看向正掩着嘴偷笑的小北,“小北,别再那里看我笑话了。我也是,管她做什么,咱们走吧。” “冰冰,其实我也觉得小绿姐有点奇怪,所以我忽然有些好奇小绿到底是要做什么了。陪我去孟爽的房间好不好,说不定从那里的监控能看到。” “有什么可看的,吕绿那家伙,要做的还不就是男人女人的龌龊事?想想都恶心。”司徒冰冰皱了皱鼻子。 “阿牛哥,人家好奇嘛。”小北抱着她的手臂开始摇,仿佛一只小小的猫儿,把整个身体都坠在她手臂上了。 这让她很无奈,于是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唉,郭梦北,我真拿你没办法。” “嘻嘻,大傻牛,谢谢你……”小北显得很开心,边说着,边在司徒冰冰腮上响响地亲了一口。 吕绿 听着小北和冰冰的声音在门后渐渐远去,吕绿倚着门,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Now it’s your show time,Tiana. 吕绿,今天晚上,你要好好地疯一下。” 她对自己说。 她闻到了狄安娜之泪的气味,很熟悉,但更浓郁——她交给小北的这一小瓶,能在市场上卖出多少钱,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两滴,就足够让一个性冷感的男人变成牲口了。 走向那张长长的餐桌的时候,吕绿也闻到了桌上那些海鲜的腥味,把一个挡住半张脸的假面具罩在了脸上。 那个面具也是青蛙一样的绿色,右边的部分高起来,仿佛一弯月亮。 章萍 “每个人都有面具的,戴久了,就长在一起了。”章萍对自己说,摸了摸自己的长卷发,“岚岚是这样,晓雨,你自己不也是吗?” 岚岚这次似乎睡得很沉——刚才的刺激太剧烈,章萍其实不忍心的,但是她更不忍心去看谢一岚那双充满乞求,甚至有点点疯狂的眼睛。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就也随她吧。 她想。 手上是红红的,那是岚岚的血,刚才,把整只手插进肛道的时候,岚岚的肛周撑裂了。抽动进出的时候,章萍看见了谢一岚直肠的肠道,鲜红鲜红的。 ——嗯,那颜色,还有这雨声,和那个时候,京都的那次,一模一样。 “岚岚,我和高红的事情,你一直都装在心里的。是吗?”她看着那个熟睡的女孩,轻声说,把手盖在谢一岚的那张瘦削的小脸上,“今天,我看到你的肠子了,那我的肠子是什么颜色呢?你看到过的,可是我自己却没来得及看见。” 雨声很大,房间里有点潮,这让章萍小腹上的伤疤更痒了。 还好,岚岚睡得蛮沉的。 章萍轻轻地起身,从柜子上拿了酒精棉,又看向旁边的匣子里那把亮闪闪的柳叶形状的解剖刀——那是那天她从周茗茗的尸体旁边捡起来的。 这是一把足够锋利的刀,她当然知道。 纤细,瘦弱,却坚忍也有力量。 总会泡在污血里,自己却不脏。 随时在破坏,也随时都在拯救,和她的主人一样。 “岚岚,这是你的解剖刀。” 她在心里说,然后把刀也拿起来了——金属的刀柄,很冷,刀刃闪着冷冽的光。 这和上次的那把刀不一样。上次用的是在集市上买的普通的匕首,锋利程度根本不够,当然,思想和身体的准备也不够。 ——高红,你说得没错,虽然很多小说里会把一字切写得很容易,但是只有刺进去之后,才会知道哪怕横着割一刀会有多难。可惜当时我不知道。 ——岚岚,你记着,没有你,我是没办法完成这个的。 她想着,走到谢一岚的身边,想再摸摸谢一岚的脸,可是她的手却一下子被这个沉睡中的女孩子捉住了。 “萍萍……”她呢喃,把眉毛皱起来,把那只手按在自己脸上了。 章萍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她咬了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 “萍萍……别走。” 章萍知道这是谢一岚在梦呓。三次了,每次章萍想从她身边开来的时候,她都似乎有感觉似的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 所以,章萍也总是起不了身,只能在靠在她身边,默默地灌下更多的电解质溶液,然后,就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肺,火烧火燎地疼,头皮也是。 微卷的长发披下来,她伸出手把玩,然后稍稍用力撕扯。这让头皮结合的部位忽然疼得更厉害了。 可是没事,这种疼痛她早已经习惯,甚至有些亲切。 或者说,她需要。 因为这让她想起过去了。 …… “岚岚,你的头发?……为什么剪了自己的头发?” “萍萍,带上这个吧……这是你回来后的第一次公开露面……你的影集,韩露会给你保密,我不想别人知道网上传说的‘晓雨是拉拉’之类的话是真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怕什么?” “就当是为了让我安安静静的和你在一起吧……以后我会一直留短头发,像个男孩子一样的头发,谁看我也不会觉得我是P,而且更不会一眼就看出来我在那班飞机上坐在你旁边。为了我,你就用长头发的样子出面……我蛮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的,你的编辑说的没错,你的文字足够好,而且你的性格已经够鲜明了,所以别再有别的把柄。你喜欢写,就用自己全部的精力安心地写,别把精力花在应付那些媒体上。” “其实没什么的,一群讨厌的苍蝇而已。” “可是,相信我,你不擅长对付这些苍蝇的。所以,为了这个,我们都该有自己的人设,而且,这样也算是我一直陪着你,不是吗?” “谢一岚,你这个傻瓜,什么人设不人设的,胡闹。” “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知道你的执念了。萍萍,你知道吗?那个时候,你躺在血泊里,嘴里还在说着,不会再有人爱你了,也不会再有人看你写的故事了。” “是吗?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个。” “我始终觉得,人不该带着遗憾走,要不然,当时我就会直接杀了你了,起码,我知道最简单也最没痛苦的方法。而且,我也知道割开肚子有多疼的,哪怕只割开一点点。当时兰雪给你拍完照片就走了,如果她在场,看到你后来的样子,我想她也会第一时间帮你了断。” “岚岚,你……” “好了,我不希望看到我的选择是错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去实现自己想实现的事情。虽然,最后不一定是好结局,但是,起码这段日子,我希望咱们能够好好在一起。章萍,我早就不干净了,这样也好,我也就没什么顾忌。我会陪在你身边,但我不会拖你的后腿,这是我为了自己的爱欲应该承受的,所以,我也会有我的人设……喏。” “这手帕上的血……你?” “嗯,我总是看着我那个搭档和各种各样的男人疯,所以,昨天我尝过了第一次了……说实话,比你给我差得太远了……不过,起码谢一岚现在不是处女了。本来也不该是的,我不干净。从今天起,我就是在网上约炮的性癖直播女Helene,一个讨厌同性恋的女人,这就是我的人设。明天,你去怡红快绿就能看到,我相信Helene会出名了。” “谢一岚,你是在糟蹋自己!” “对一个杀人犯来说,被各种各样的男人干,也算是一种赎罪吧。这样的人设蛮好的,适合我这样不干净的人,很好。不过,吃掉精液还是很让人反胃的。” “谢一岚,你……” “或许我这么做错得很离谱,但是就当是为了我自己吧,这样的话,能让我和你在一起时稍稍安心一点。而且,如果你有需要的时候,和那些男人逢场作戏一下,就也不算是劈腿了……总之,明天就是你《旅行笔记》的签售会了,晓雨,看到你成功,我很开心。” “我不想用这些东西来换,你知道我能让你停下来的。” “第一,这些是我的报应,受些苦我会安心,第二,你的成功也不是我换来的,你的读者都是真心喜欢你,只是他们从前期没有了解你的渠道。我做这些,只是不想让狗仔和喷子们毁了你。你不擅长这些,我知道。还有,我也知道你让我停下来的方法,你可以做,但是,我会很不开心,我会把更多的事情背到自己身上,这些,我没把握承受得住。” “谢一岚,你何苦……” “萍萍,能这样呆在你身边,躲在‘听雨榭’和你一起听雨,吃吃饭,看看电视,读读书,做做爱。陪你写作,看着你圆梦,这样过的每一天,我就很开心……至于那些事情,是必要的代价,我能受得了。况且,也不会长的,我知道。” “谢一岚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的梦的,其实,打断了她我很抱歉,不过,我想,你最想要的方式不应该是那样。‘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晓雨,你笔名意思是这个,我知道的。是吗?” “谢一岚,你真的……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没能力实现自己的梦了。所以,那可能是错的时间,错的方式。” “现在你有了,你装修这栋别墅,做那个游泳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所以,去写你想写的,到你累的时候,就做你想做的。我会在你旁边,还有,答应我,到你要走时,让我来。我的手不会抖的,相信我。” “为什么?从在雪山时我就想问,为什么每次都要你自己动手?” “所有谋杀犯都会下地狱,而所有自杀者都会去枉死城。章萍,对不起,我真的爱上你了,所以我不想你受苦,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了以后。而且我知道,你会有轮回以后想遇到也该遇到的人,我也知道这个人不是我。所以,能陪你走这小小的一段路我就很知足了……我的手,在雪山时就已经脏了,所以,这样最好,我一个人可以多承担点这世上的罪,这样让别人干净些,我就觉得有价值。对旁人都如此,对于你,我喜欢的人,就更是。” …… 那是她们在听雨榭的第一天,那天也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那天她们也是做了整整一天的爱。 章萍不禁苦笑,信手熄灭了手里的烟蒂。怀里的女孩,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睡得像个孩子,丝毫没有了那股冷冰冰的医生气质。 睡梦中的她翻了个身,把后背朝向章萍,但同时也把她的手压在脸下面了。 “岚岚,你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变了,从前我在乎的那些事情,现在早就不在乎了。我在乎的,其实只是你而已,如果你愿意留下来,我会陪你一辈子岁月静好,真的。”章萍说着,用空出的那只手拿起纸巾,轻轻地把谢一岚肛门四周渗出的血擦去,“只是,不管是因为谁,这辈子,咱们两个过得太颠倒了——画着皮,带着面具,你的心魔让你不安心,所以,我宁可陪你走。知道吗,那天你让我去莺燕轩接韩露的时候,看着那一对始终为了彼此着想却在相互伤害的莺儿和燕子,我就基本上想好了,然后,你让我给周茗茗拍照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 她絮絮地说着,那双有着单眼皮,不大却黑亮的眼睛看着女孩的睡相,瞳仁里的光彩一点点浓厚。 “其实,我这个决定,只是想把这辈子结束掉,然后再重新开始……和你一起。”她在谢一岚耳边轻轻地说,“既然你会下地狱,那我也在里面等你,熬到要出来时,再一起出来。有你在,地狱里也会是听雨榭的。明天开始,是属于你的旅程,就走吧,出去看看,散散心……短暂的分开,然后我们很快就见面了,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陪你一起出发,还有……我相信,其实你是干干净净的处子,所以,和孟倩一样,你会得到狄安娜的祝福的。洁净的处女座女孩,吾爱。”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章萍长长出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地响,她亲了亲谢一岚的脸颊,然后终于轻轻地把手臂从谢一岚身下抽出来,站起身来。 “当,当,当……”落地钟敲了十一点。 谢一岚低垂的眼皮一下子惺忪地张开。 “萍萍……你去哪?”她的眼神朦胧,声音略略有些滞涩, “我去卫生间……要去继续拉肚子了,没办法,你的药太厉害。”章萍回过头看她,脸上是温柔的笑,眼光中爱怜横溢。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她的手却把身边那把雪亮的手术刀紧紧捏住了。 “嗯……快点回来……听雨榭,真好……我喜欢……抱抱我,我还要,还要……” 谢一岚的眼皮再次垂下来,声音愈发含混,她又翻了个身,抱住了身边的枕头,呼吸渐渐均匀,“多美的雨声……你走时……我要……我们……说好了……萍萍……” 最后这几个字,已经变成含混的梦呓。 “啪嗒,啪嗒……” 两滴泪从章萍眼里滴落下来,撞碎在她脚边的木地板上,倏然跌成千万细碎的星尘。 [newpage]? [chapter:7.6 雨 The Rain ] 章萍 ——雨还在下。 ——这场雨,下了好久了呀。 ——不像起初时那么大,现在的雨是淅淅沥沥的,淡淡的,似乎添了些许哀愁。 ——真好。 圆形的泳池里,蓝盈盈的池水微微荡漾。一线线一点点的雨打在池面上,然后便和池里的水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彼此,只留下一圈圈圆形的涟漪,相互交织,最终消逝。 新的雨落下,新的涟漪荡出来,很相似,但是已不是原来的。 ——可是,谁又记得? ——可能只有雨本身记得吧? 刚才,章萍洗了澡,只是简简单单的淋浴,却仔细地洗了头发。没有吹干,只是用浴巾擦了。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脖子上,搭在胸口上。 ——反正,还要淋雨,不是吗? 披着那条白毛巾,赤脚踩在泳池边的瓷砖上,冰凉冰凉的。一整夜的雨,让这个原本燥热的夏夜也变得有些微寒。 “多久没这样淋雨了?”她问自己。 章萍的每个重要日子,都有雨。 第一次来例假,第一次和男孩子牵手,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分手,都在下雨。 那都是她十七岁时候的时候,因为这些,所以章萍一度很喜欢林志颖的那首《十七岁的雨季》 。 当然,还有她,那个曾经出现在她生命中的,同样瘦瘦小小,眼睛明亮却才思横溢的女孩子,高红。 和她通的第一封邮件的时候,和她诗词唱和的时候,在京都和她那次唯一的见面的时候,和她茶室里一起用木头刀演习切腹的时候,还有,收到她那阙绝笔的《忆江南》的时候。 那些时候,似乎也都在下雨,所以章萍也喜欢那首叫做《雨》 的日语演歌。 “红,今天也在下雨,我没有去送你,所以不知道你是已经走了,还是像我那时一样有了新的活下来的机会?”章萍苦笑,“那次,我已经绝望了,所以想替你完成你没完成的。可是我失败了。那么今天,我能成功吗?如果咱们再见到,你会笑我还是会怪我呢?可是,无论如何,高红,现在我要把你放下了。如果有下辈子,希望你能好,而我有要陪的人了。对不起。 她想着,让那条披在身上的浴巾滑落在了脚边,然后又去摸小腹上的那道伤疤了。 每次的雨天那里都会隐隐的酸痛。 可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的雨天,这里也不会再酸痛了。 那次,泰国,那个岛,那家有着独栋别墅的小酒店。 对,那时也下雨了,但是章萍没听到,只是远远地看到了——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夕阳,很好很好的,金灿灿的映在海面上。 只是远处有一片乌云,在天际低低地垂下来,一直垂到海里。 ——原来,那就是雨,雨就是云彩落下来的样子。 那是章萍第一次从远处看雨,看雨的同时也能看夕阳。 她曾经以为那是她的最后一天,但实际上,那又是一段新的开始。 淋着雨,章萍在池边坐下来,瓷砖的冰冷感觉让她打了个激灵。 第一次见到岚岚的时候也是这么冷,对了,那才是最重要的日子的吧?那天……下雨了吗? 章萍侧着头想了半天。 ——嗯,那是在转冈仁波齐神山 的山路上,那天,不是普通的雨,而是雪,好大好大的雪。 章萍一直以为,雪是雪,雨是雨,所以,那天,虽然她对这个唐突地到她帐篷里借水洗澡的,俏丽的脸颊上被风雪打出两团红血丝的大眼睛女孩印象很深,但是当时她没觉得她们以后会有什么。 想到这里,章萍忽然笑起来了——其实在泰国,知道云也是雨的那天,她就该想明白这一点的。 ——云是雨,雪当然也是雨,而且是最最与众不同的雨。 ——那是一种每个雨滴都剔透得如同水晶,可以捧在手心里的雨。 ——冷冽而且通透,尖锐但极脆弱,美丽却又短暂。 ——像岚岚的心,不是吗? 章萍想。 那颗心是需要温暖的,虽然她会融化。还有,那里面塞了太多不该装的东西了。 章萍觉得伤口仿佛又开始痛了,这疼痛让她想起那个时候,想起她模模糊糊睁开眼以后看到一切: 躺在身边的那个削瘦的女孩子; 那双满是血丝的大眼睛; 那根连着自己手臂和那条纤细手臂的,流淌着殷红血液的管子。 ——是啊,谢一岚,从那时候,你的血就在我的身体里了。 那把放在身边的手术刀在雨里闪着寒光,章萍想起来在捡起那把手术刀时谢一岚从手机上给她发来的问话: “如果那时我做了另外一个选择,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少死很多人?” “谢一岚,你这个小傻瓜。”章萍自言自语,“谢谢你那时的决定,你不知道我多珍惜这段日子,又有多心疼你。你太累了,太多的事情纠缠在一起,好难解开,所以,虽然很舍不得,我还是会为你做这件事。” 章萍想着,摸了摸手里那个小巧的遥控器——那是个黑色的小小长方形塑料制品,只有一个按钮是鲜红的。 她当然知道,这个按钮对应的是池底的温控器,按钮上面,五个英文字母。 R,E,S,E,T。 她把这个词拼读出来,同时按下了那个按钮,然后,便一扬手。 这个黑色的小巧塑料制品被她抛到游泳池里里,溅起一个不大的水花。 红蝶 树梢上的水滴下来,滴在那把绘了红梅的白色油纸伞上,弹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白的伞和红的梅花。 白的额头和红的朱砂痣。 白的足趾和红的丹蔻。 还有…… 一袭飘飘的白衣和丰满的胸乳下缘那殷红的血迹。 打着伞的白衣女孩和淋着雨的红衣女孩。 “是他弄的?” 红衣服的她问着,盯着对面白衣女孩胸前的血迹,眉眼之间似乎稍稍有些愤恨。 “嗯。”白衣女孩转了转油纸伞,云淡风轻地点头,“确切的说,是他那个叫做阿齐的属下,不过,我知道,他是喜欢看我这个样子的。” “你……还疼吗?”问者俏脸上的怒容稍减,一丝不容掺假的关切在她的大眼睛里闪出来。 “废话,当然疼啦,把你的乳房钉在桌面上再扯开,你会不疼?”白衣女孩用一只手揉了揉胸,“不过,我喜欢,你不知道,”她凑近了红衣女孩的耳朵,把她的头遮到伞下面,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当时我一下子就高潮了。” “他呢?”红衣女孩退到了伞外面,让雨淋在身上,手扶住那块湿漉漉的墓碑——墓碑上的两张女人的照片,一张像是小猫,一张像是狐狸,一张笑得灿烂,一张笑得慵懒。 “他?”撑伞的白衣女孩对她的距离感并没显出诧异,只是掩着嘴轻笑,“他射了,一下子就射到我里面了,碰巧,还是我排卵期。” “他知道你是谁了?” “我想最后他猜到了,但是他没来得及拔出来。不过,还要谢谢你替我保密,这件事,你真的谁也没有说。否则,我想起码伍凌那鬼丫头会猜出来。”白衣女孩淡淡地笑,把手放在小腹上,“你说,我这个当女儿的,会不会怀上了我亲生父亲日思夜想的……”她故意拖了个长音,“儿子呢?” “冤孽!”红衣女孩咬了咬牙,“凡是杀女人取乐的人,都该死,他也一样。”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免翻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其实,我也一样,或许你也一样。杀女人取乐该死,杀男人取乐就不该死了?”女孩灵秀的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薄薄的嘴唇抿起来,“其实,聂鑫,我们都是一样的。”